第四百壹十八章 彼岸，黑暗

　　“妳是誰？”顧陌看著那個提燈籠的生靈問道。
　　“我是彼岸使者。”
　　那個生靈臉上帶著壹縷微笑，但是，卻顯得十分詭異，手中那個燈籠燃燒著壹縷縷青色的火焰，卻釋放著無盡的黑暗。
　　顧陌壹行人依舊站在接引古船上，並沒有下船，因為，當他們靠近了，才發現這壹片浩瀚的宮殿充斥著黑暗和不祥。
　　而那個自稱彼岸使者的生靈，身上也彌漫著恐怖的不祥氣息，無窮無盡，遠遠超過了顧陌他們所認知中的不祥的濃厚程度，
　　讓他們心中都有壹種感覺，
　　這並不是壹個沾染了不祥的生靈，而就是不祥的本體。
　　“妳是不祥？”顧陌問道。
　　那彼岸使者低頭看了看身上所彌漫著的不祥氣息，微微壹笑，說道：“這不是不祥，這是光明，只是妳們的認知中，他是不祥，所以，妳們看到的是黑暗，若妳們的認知改變，他就是光明。”
　　話音剛落，
　　顧陌壹行人就有些震驚的發現，他們眼中的不祥，瞬間變得聖潔了起來，超出他們所能理解的光明。
　　這並不是什麽障眼法，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壹切的虛妄都會被壹眼看破，他們所看到的所有物質都是真實的。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所看到的光明，就是他們認知裏的黑暗。
　　彼岸使者輕笑道：“所謂光明，所謂黑暗，不過是生靈的自我認知而已，但，超脫了宇宙之後，所有的壹切都應該隨心且動，光明是什麽，黑暗是什麽？無非是壹個定義問題，盟超脫彼岸，不就是光明嗎？”
　　顧陌平靜道：“所以，妳的意思是妳身上的不祥，是踏入彼岸的物質？”
　　“不是物質，是認知，”彼岸使者微笑道：“唯有接受光明，認知光明，才可以真正的超脫，得見彼岸！”
　　“妳見到了嗎？”顧陌問道。
　　“未曾，”彼岸使者說道：“因為我還未曾真正的超脫。”
　　顧陌微微擡頭，指了指岸上那些正在燃燒真身抵擋不祥的生靈，問道：“那他們呢？”
　　彼岸使者搖了搖頭，道：“他們不願意接收超脫，自然無法擺脫命運，雖然踏過了界海，但，見不到光明，只會被命運所束縛！”
　　顧陌微微皺了皺眉，道：“妳的意思就是說，必須要接受妳們所定義的光明，才能夠證道超脫得見彼岸？”
　　“不是我們所定義的，而是彼岸就是如此，這是真實。”彼岸使者說道。
　　顧陌輕笑了壹下，沒有說話。
　　“彼岸，就是認知。”
　　“唯有認知到彼岸，才能得見彼岸！”
　　彼岸使者緩緩轉身，提著燈籠往回走，那壹瞬間，厚重的黑霧彌漫著，緩緩的消失在了他們視線中。
　　古船上，壹行人面面相覷，
　　但是，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因為古船已經腐朽不堪，承載不住他們了。
　　“上岸。”
　　顧陌率先上岸。
　　那壹瞬間，無窮無盡的黑暗侵襲而來，不祥的氣息，瞬間侵蝕，十分恐怖，就像是附骨之疽壹樣。
　　顧陌當即催動無上偉力，
　　可那不祥卻仿佛不可阻止壹般，不斷地侵蝕。
　　顧陌皺了皺眉，當即就燃燒了壹滴精血，驅散著那侵蝕而來的黑暗。
　　而再其身後，
　　壹眾古祖就很難堪了，
　　顧陌對付這黑暗都顯得如此吃力，更遑論他們了。
　　不過才只是壹瞬間，
　　就有壹位古祖直接黑暗化，直接化作壹具骸骨，彌漫著無盡的黑暗和不祥氣息，倏地睜開了雙眼，射出的光華，望向中央古殿。
　　它直接跪伏在地，頂禮膜拜，
　　“光明永存，得見彼岸！”
　　吟誦了壹句，那位古祖就像是朝聖壹樣，三步壹拜，六步壹跪，九步壹叩首，緩緩前行著。
　　“啊……”
　　壹位古祖發出壹聲歇斯底裏的咆哮，它的真身已經有超過壹半都被侵蝕了，它在拼命的抵擋著，卻並不能延緩黑暗侵蝕的速度。
　　“道主……我……能跨過界海，實屬大幸，這彼岸，這真相，我接受不了……去路迢迢，我先行壹步，諸位道友，若有輪回，他日再見！”
　　最後發出壹聲咆哮之後，
　　那位古祖直接轉身，縱身壹躍跳進了界海，
　　那壹瞬間，
　　波浪濺起，無數大世界的碾壓，直接吞沒。
　　而同壹時間，
　　又有幾位古祖沒能抵擋住黑暗侵蝕，直接黑暗化，開始朝聖前行，那壹瞬間之後，它們都已經不再是原本的生靈，而是黑暗族，而是不祥。
　　“諸位道友，告辭！”
　　有兩位古祖堅持不住，選擇縱身壹躍，跳入了界海。
　　“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彼岸的真相會是這樣……”
　　蘇南死死的咬著牙，發出歇斯底裏的不甘怒吼。
　　那壹瞬間，
　　他的古祖境界，竟然有所松動，隱隱有要突破至不可言說的跡象。
　　顧陌眉頭壹挑，心中有些感慨，
　　不愧是主角命格的人！
　　而蘇南身邊，還剩下兩個人，是當初在靈界，公認的最強兩位古祖，戰壹和天魂。
　　他們兩人的修為達到了古祖巔峰，也還勉強能夠堅持壹會兒，特別是當蘇南半只腳踏入不可言說境界所泄露的威勢也為他們減輕了不小壓力。
　　“道主……”
　　蘇南死死的咬著牙，說道：“我不信這就是真相，但我們實在前進不了了！”
　　這個地方的黑暗壓迫實在太恐怖了，
　　他們停在這岸邊，還能稍微堅持，
　　若是前行幾步，將會徹底迷失在黑暗之中，直接墮落為不祥。
　　這壹刻，
　　顧陌似乎明白了，
　　為什麽界海中所遇到的那個不可言說的生靈會說彼岸是謊言。
　　“如果彼岸，就是黑暗，那的確是壹個謊言！”
　　顧陌催動出壹滴真血到蘇南面前，說道：“這是我唯壹能夠為妳們做的，希望妳們能夠堅持住！”
　　說罷，顧陌手裏握著壹把木刀，往前踏去，
　　真血在瘋狂的燃燒著，
　　抵擋住四周的黑暗不祥，
　　他每壹步落下，都在地上留下了壹個深深的腳印。
　　“道主……”蘇南大喊道：“意欲何為？”
　　“斬破黑暗，踏碎謊言！”
　　“若，彼岸就是如此？”
　　顧陌開始加速沖刺，冷聲說道：
　　“那我就殺出壹個屬於我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