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奈的分配

“林雲浩，康巴鄉做黨委書記。”負責分配的工作人員清著嗓子宣布我的職務。

不會吧！叫我去做鄉幹部啊，妳們也太大材小用了吧！我堂堂的壹個本科學歷，竟然讓我去管理小小的壹個鄉。

雖然是壹把手，可還是覺得別扭，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在拉薩市的電信局什麽的大單位。

這下，可真的被發配邊疆了，邊疆的邊疆，因為這個康巴鄉我研究半天也沒在地圖上找到，最後還是壹個工作人員指著最西北的角落上的壹個小黑點，對我說那就是康巴鄉。

我傻眼了，且不說那個地方遠離首府拉薩，就連我希望去靠近珠穆朗瑪峰的目標也宣告破滅了。

（珠穆朗瑪峰在西藏南部，這回沒弄錯吧！呵呵！）

方剛看來是分到了壹個好職位，他看起來非常的高興，不住的轉來轉去，見我在發呆，走過來打招呼：“兄弟，我被分到了拉薩市區的壹個農業技術站，怎麽說也是在城市裏啊，害我白擔心壹場，以為要去荒郊受苦呢。”

“咦，妳怎麽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啊？”他意識到我壹臉的頹喪，不禁發出疑問。“妳是不是沒被分到電信局啊？沒關系啦，其他單位也是壹樣了。”

“何止沒分到啊，簡直是倒黴到家了，妳看看我的任命書。”我伸過去委任狀。

“康巴鄉黨委書記，哇塞，不錯啊，比鄉長還大啊，妳可知道這裏的鄉長的權利可比我們那裏的鎮長啊，那妳不就是鎮壹把手啊！”方剛羨慕的驚嘆。

“妳這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懂啊。”我好氣又好笑：“妳看看這個康巴鄉的介紹。”

我給他看了工作人員剛給我的關於康巴鄉的資料。

“嗯？康巴鄉，位於西藏最西北，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終年積雪，人均年收入不到100元，人口不到1000人，是全西藏最貧困的鄉鎮之壹，交通方面是無公路和鐵路，空中航線那當然更不用提了，無特產，長年處於風暴帶控制下，靠救援糧為生……”

“停停，別說了，煩著呢。”聽著方剛嘮叨的念著壹大串令人惱心的事實，我越來越氣急。

“唉，雲浩兄，妳本來就是管人事的，去做這個工作領導他們致富也不失為妳取得成功的機會啊。”方剛勸我。

“放屁，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成功什麽啊？”我大聲吼起來。我的叫嚷引的四周人的註意，他們都分得了相對滿意的位置，對我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工作還是得去的，轉眼就到了分離的時刻，我和方剛握手告別後就隨著壹個身著藏服，滿臉絡塞胡子渾身牛羊臊味的中年人去康巴鄉。

奇怪的很，為什麽我在市府裏轉悠了這麽久也沒聞到過這種氣味啊，大概是領導們都與藏族原始的放牧習慣脫節了吧，我百思不得其解。

前面的壯漢是康巴鄉的鄉長，用鄉裏的電話得知有知識青年要去他們那裏，高興的不得了，趕忙駕著那破的老掉牙的軍用吉普車“突突”的趕了幾天幾夜過來接我。

看他那興奮樣，像抱了個金菩薩回去壹樣。不過沖著他積極地幫我拿行李，接受他了。

“我叫張國生，漢族名，藏名叫慷爾維舍，是康巴鄉的鄉長，我們那啊……”

他滔滔不絕的開始介紹自己的輝煌戰績跟康巴鄉的具體情況，當他講到有趣之處我也忍不住笑起來，他說從他當鄉長以來人均收入終於超過了百元大關。

哈哈，很好笑啊，我口袋裏的錢就有好幾萬，我的全部積蓄哦，拿到妳們那裏可以做萬元戶了！

很快，車子就離開了繁忙的市區，坐在車子前排，兩眼默默的望向前方，路邊的野草高速的後退著，偶爾有壹兩只被驚起的野鳥，心中只能用悲涼來形容。

正應了壹句話，人倒黴的時候連喝水也塞牙。我現在的情形大有“出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感覺啊。

突然，我感到脖子上有毛茸茸的東西在動，癢癢的，我吃驚的大叫了壹聲，把座旁的張國生嚇了壹跳，還是不習慣叫他的藏族名字，以後就用漢族名吧，呵呵。

老爺車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驚憾：“砰”的壹下嗑了起來（碰到石頭了）。

我臉上被壹個濕濕溫溫的東西壹觸，轉頭壹看，卻是壹個穿著藏服，頭戴雪白皮帽的女孩，她身上掛滿了各種小飾品，大大的眼睛隨著銀器的閃耀也壹閃壹閃的，正皺著小鼻子，撅起小嘴對我做鬼臉呢。

剛才毛茸茸的感覺大概是她帽子上的絨毛吧，另外的感覺呢？我用手摸了摸臉，看著臉蛋越發見紅的少女，我明白了，原來著小丫頭在偷偷打量我的時候，靠的太近，被車壹顛，不小心使她的嘴唇與我的臉孔來了個親密接觸。嘿嘿，賺到了！

“這是我的女兒依娃，這小丫頭，知道我要來拉薩，非要跟著來湊熱鬧，我們那很少出來的，我看機會難得，也就答應了，沒嚇到妳吧，她可調皮的緊。”

張國生沒意識我他女兒與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以為我被她女兒嚇到了。

“怎麽會呢，是我大驚小怪了。”看著她就要責備依娃，我連忙做圓場，開玩笑，如此可人的女孩我怎麽忍心讓她被父親責罵呢。

“爸爸，這個人就是到我們那裏的書記嗎？”依娃好奇的大量著我，她狡黠的眼光看的我心裏毛毛的。

“小妹妹，看了半天了，不累嗎？我臉上沒長花吧？”我終於忍耐不住，開口說到。

而接下來的話語讓我啼笑皆非。

“妳臉上好奇怪，怎麽沒有胡子呢？”她歪著頭問道。

“天哪，難道他們那裏的男人都是不刮胡子的啊？”我腦海中浮現出壹只只“大猩猩”的表情。

“依娃，別胡鬧了，叔叔是把胡子刮掉了，外面人都喜歡把胡子刮掉的。”

張國生訓斥。

“哦，我明白了，就像殺牛宰羊時要刮毛。”依娃拍手嬌笑。

（暈，想象壹下用殺牛刀刮胡子的情形）我真是苦笑不得，不過也好，路途遙遠，正好逗這小女孩打發時間。

整整五天四夜，壹路顛簸，我開始暈車了，什麽鬼地方啊，這麽遠，以後想出來辦點事都很困難了。

當我第九次趴在窗口狂吐不止的時候，渾身酸軟無力，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我明白高原反應來了，那次組織適應高原的訓練的效果已經過期了（我想去西藏的都應該訓練壹下先，呵呵），而前方終於看到了壹絲人煙。

“就到了，妳忍耐壹下啊。”依娃看著我不忍心，安慰我道：“前面就是了。”

看到房子影動了，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體力透支的厲害。

隱約中我聽到了：“書記昏倒了，快拿氧氣瓶，快準備熱奶茶……”之後的事情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