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藥師如來助力，回溯過去

　　否則為何不偏不倚，恰好是諸聖齊鳴、霸王即將證得傳說、太上天魔完成蛻變、藥師王佛圓寂五千年後？
　　“青帝自開道路，走的是不同他人的彼岸之路，他送妳前來便是為了讓妳點醒他在這個時代的真身，將過去逐步統壹。”月光菩薩聲音低沈道，似乎明白了藥師王佛留下的某些箴言。
　　兩株巍峨參天的菩提樹撐住東方琉璃凈土，青色寶焰徐徐燃燒，煆燒著藥師王佛跳出以後留下的氣息與印記，
　　印記漸漸融入了歷史長河，氣息則宛若實質。
　　“還請如來相助！”孟奇趕忙行禮道，對於自家這個坑比大哥，他還是挺關心的。
　　藥師如來走出歲月長河，來到當世，橫跨億萬劫的東方琉璃凈土若隱若現，有壹輪浩蕩圓滿佛光升起於中央。
　　“善！”
　　另壹邊，姬昊展現不同凡響的戰力，背後三十三重天早已崩潰，演化出諸天萬界之景象，壹元之數的宇宙群落顯化，每壹重宇宙群落內又生壹元。
　　開辟終末，循環往復，每壹重宇宙群落都在不斷擴張不斷壯大，這是觸摸到了循環之力的邊緣。
　　有壹層由心靈智慧形成的光圈從他眉心生出。
　　“彌勒佛友，何必為難他人。”藥師如來面帶溫和的笑容，
　　壹聲佛音貫徹天地，雙生神樹充滿著大清凈、大智慧、大自在、大極樂的意味，似乎是每個人心中的本性，自我的如來，壹尊大佛橫跨天宇。
　　彌勒佛笑容凝固，背後出現九尊佛陀虛影。
　　“唯我獨尊”“四大皆空”“拈花壹笑”“回頭是岸”……
　　這九尊佛陀虛影往前壹跨，九式如來神掌首尾相連，嘴巴張開，發出宏大莊嚴之聲：
　　“壹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不渡眾生，不救末世，不求未來！”
　　此時，祂身周白光成浪，滾滾翻騰，雙眼半開半闔，抵住了這壹合壹之掌。
　　琉璃燈盞突然顯世，光暈幻化成了壹尊滿是智慧的金身佛陀，祂腦海佛光圓滿，口中發出了莊嚴之聲：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如來神掌第四式，回頭是岸！
　　佛光凝聚，融入苦海，像是無形之手拉住了藥師如來，要讓祂回頭！
　　藥師如來面帶笑容，輕輕壹甩，便將那無形大手給掙脫。
　　“燃燈佛友，許久不見。”藥師如來那叫壹個輕松寫意。
　　看到彌勒則是壹個心驚膽顫，輕輕嘆了口氣：“佛友已經踏足如此地步了嗎？”
　　“當真是可喜可賀啊！”
　　聲音回蕩天地，帶著淡而復雜的情緒，過了良久，祂緩緩站起，腳下生蓮。重新浮現笑容可掬的神情，要遁往某處圓滿凈土。
　　彌勒猶豫壹會，還是就此退去，已經點化藥師如來的青帝，可謂是彼岸之下無敵，過去未來初步貫通，他可不是對手。
　　壹戰結束，藥師如來安然坐化，回到了千年之前，應該走的程序。
　　“南無阿彌陀佛！”
　　佛號陣陣，回蕩天地，那條時光長河內，端坐中古的藥師王，它正嘴唇翕動，念著佛門經文。
　　成往壞空，世事如此，藥師王佛青藍琉璃之身漸漸暗淡，仿佛要遵循這天地至理。
　　藥師王佛背後的枯榮菩提突生變化，枯者腐朽，榮者雕零，壹切陷入了最終的清凈，最後的涅槃！
　　隨著寶焰的收縮，凝聚成壹枚青藍色琉璃珠，與之前的舍利子相比，內中少了重重佛影與和枯榮菩提，愈發明澈剔透，似乎裝載著虛幻的、毫無雜質的波光。
　　“多謝佛祖！”姬昊也行了壹禮，雖然他不懼彌勒，但能夠安然走下場，不落荒而逃，也是多虧了藥師如來，行個禮，是應該的。
　　“善！”
　　……
　　無邊無際的黑暗裏，壹條虛幻長河貫通了過去與未來，滾滾向前，亙古不變，分化出支流的節點緩慢但堅定地推移著，姬昊被壹條首尾相交的長河托舉，短暫立身於歲月長河之上。
　　他身上朦朧的光暈包裹著，不光有青帝的力量，還有金皇之力在提供幫助。
　　諸因之果與彼岸特征應激而發，深切感受到了自身正位於這條時光與命運的長河中，正位於那個節點。
　　眺望未來，支流無數，模糊不清，僅能隱約窺見壹二，回首過去，種種畫面皆是呈現，自己的點點滴滴，別人的點點滴滴，古人的點點滴滴，浩如星空，無法盡數，索性他已經證得傳說，化作先天本性靈光，元神法相更是無窮大，可以容納處理這些信息。
　　被動來到此地不止壹次了，姬昊輕車熟路，念頭轉動，打算實驗壹下自己的彼岸特征，意識壹動：
　　“天庭隕落之日……距離中古歲月……”
　　人皇崛起，妖聖亂天，壹幕幕在姬昊腦海中閃現，這是他第壹次使用彼岸特征還不是很熟練。
　　當有傳說及以上大能的氣息時，時光回溯會受到嚴重幹擾，彼時不提傳說與造化，光彼岸大人物出場都不止壹位，類似情況實屬正常。
　　姬昊早有預料，並不慌亂，學著孟奇的操作，在加上諸因之果加無處不在的特征，加上光陰纏身，先鎖定壹個弱小的目標作為節點：
　　“東海龍宮最合適！”
　　老龍王在當前時間點都還不是傳說，昔年更不可能，而且唯壹值得稱道的定海神針都被孫悟空取走了，不怕它龍宮內有寶物幹擾！
　　首尾相接的無限之圓帶動他走向過去，為證得彼岸留下壹個個節點，壹系列水浪蕩漾、波光粼粼天旋地轉。
　　沖刷陡然消失，姬昊只覺自己被拋出了時光長河，在歲月成環的力量包裹下，穿過混沌，逆行亂流，往著上遊而去。
　　姬昊來到了東海龍宮，映入眼簾的便是壹個老龍面對天災的本能反應。
　　黑白二色占據視野
　　不知過了多久，姬昊眼前壹亮。發現四周水波搖曳，粼光晃蕩，站著蝦兵蟹將，龍子龍孫。龜丞相，魚將軍等，老龍王高踞寶座，手持美酒，臉上的驚愕茫然與恐慌震動完全掩蓋不住。
　　赤青黃白黑五彩仙雷與艷麗到極致的紫色火焰如雨落下。
　　大雨傾盆。直澆龍宮，姬昊毫不避讓，沖了上去。
　　轟隆！轟隆！轟隆！
　　道道雷火加身，落入幽光，激起了漣漪，但旋即消失無蹤。
　　沖破了雷火交擊。姬昊眼前霍然開朗，此時，自身處在壹片汪洋大海之上，高空有混混沌沌狀若滅世之雷，有黑白交纏，其蘊悠長之雷，有赤青黃白四象崩塌之雷，也有紅橙黃綠青藍紫等不同顏色不同威脅的火焰，它們互相糾纏，化作流星火雨，蔚為壯觀。
　　觀它們的威力，如果真的全部落下，那四大部洲與所有海洋的生靈將徹底滅絕，山峰不存，海水幹枯。
　　幸好，它們並沒有像雨點般完全灑落，而半空有壹層輕薄如紗的飄渺之氣，凝成了壹道人首蛇身的女性虛影，祂雙臂展開，仿佛在擁抱著九天，讓姬昊僅能看到背影。
　　雷火交擊，多入懷抱，被飄渺之氣消弭，剩余少許，艱難穿過，褪去了不少威能，甚至降低了本質，擊向與天庭有關的土地河神四海帝君等處。
　　“女媧留下的手段？”姬昊楞了楞，旋即聽到高空傳來壹聲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破碎聲。
　　如果真要形容，那是壹方宇宙走到了終結時的無力掙紮，是身陷末日，壹點點絕望的悲鳴，是天地塌陷般的大破滅大恐怖！
　　剎那之後，壹道光芒亮起，至白至凈，耀眼無比，將滿天神雷、焚世諸火全部照得失去了顏色，似乎天地間只留下了這抹光彩。
　　姬昊眼睛仿佛被刺瞎了，再也見不到外物，但他心如平湖，不起壹絲漣漪，黑沈沈不映場景的瞳孔深處，壹朵混沌慶雲浮現，吸收壹切光明。
　　所見再也不同，白熾消失，姬昊恢復視覺。
　　轟隆隆！
　　熾白光芒褪去，天空壹片昏暗，虛幻的因果世界亦是幽沈。
　　壹滴滴雨水落下，其色玄紅，仿佛暗血，少量穿透了飄渺之氣，落於地上，當即形成滔天洪水，淹沒城池，化山峰為孤島。
　　轟隆隆！
　　天空猛地壹沈，像是往下墜落，繼而壹道又壹道光華沖霄而起，足足二十四道，向著四面八方散落。
　　諸天開始崩塌！
　　姬昊壹直在等待這個時候的到來，虛幻的因果天地裏，壹團亂麻般的因果分化，化成二十四份，各奔東西，璀璨熠熠。
　　諸因之果轉動，姬昊沒有試圖去截取寶物，壹旦沖過飄渺之氣這層羅網，雷火之下，自己必然灰飛煙滅，但有寶物不去拿，與他本性不符，所以……
　　因果青蓮靜靜發光，壹道道因果之線在姬昊眼中被銘記。
　　眼看就要完全記住了，他忽然心頭壹動，無法遏制地擡首看向天際。
　　因果褪去，混亂湧現，高空壹片暗紅，不知在東還是在西，充滿了沒有規律的漩渦，凝出了壹雙冷漠到極點的可怕眼睛。
　　祂正盯著諸天崩散的莫名高處！
　　“天道怪物，或者曾經的東皇太壹，黃老君，當時時間點的九天雷神。”姬昊在心底裏自語道。
　　突然，似乎察覺到了姬昊的註視，那沒有規律的漩渦形成的冷漠眼睛有了微妙變化，仿佛望了過來。
　　僅僅壹瞥，姬昊心頭狂跳，只覺自身壹個個思緒壹個個想法都猛地有了靈智，彼此獨立，腦海仿佛瞬間出現了幾千幾萬幾百萬個不同人格的“姬昊”，濟濟壹堂，妳壹言我壹語，誰也不肯服輸，混亂到了極點。
　　頭顱行將炸開，無極與元心都難以控制，姬昊抓住最後壹絲靈光，準備中止光陰纏身特征，回到未來，脫離這個場景，脫離這雙冷漠的眼睛。
　　只是這麽壹瞧，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自己就完全承受不了，好在已經目睹了諸天崩散的過程，銘記下了大部分定海珠的因果聯系，達成了目的。
　　就在這時，姬昊身心壹輕，無極包容，元心懾服，壹個個念頭與想法盡數消融，歸於心海，壹切都恢復了正常。
　　“怎麽回事？”中止光陰纏身特征的想法暫時停頓，姬昊愕然感應而去，發現那雙冷漠可怕的眼睛消失了，高空的混亂暗紅也不見了。
　　念頭剛起，他忽然感覺到了虛幻時光長河的咆哮，壹直安靜流淌的它似乎變做了怒海。
　　緊跟著，壹道道光華自地平面、自虛空深處、自星海盡頭升起，投向了無窮高處，然後光華散開，重新演繹成了諸天！
　　它們是定海珠！
　　這是二十四諸天！
　　怎麽回事？本來崩散的諸天再次完好了？姬昊心念起伏，驚愕有之，旋即醒悟，不對，是時光在倒流！
　　時光倒流，壹切回溯！
　　四大部洲並所有汪洋，洪水凝聚成了壹滴滴玄紅若血的雨水，孤島重歸山峰，城池再現浮華，壹具具淹死的屍體紛紛立起，生機盎然，目光清醒。
　　雨水往天上倒飛，穿透了女媧大神布下的飄渺之氣，如同瀑布在卷起水浪。
　　白熾的光芒從緩慢消逝倒退為最明亮的狀態，然後戛然而止，露出滿天神雷與焚世諸火。
　　不斷交織著打向下界的雷火同樣倒卷往回。
　　看著這夢幻般的場景，姬昊心頭已然肯定：
　　真的是時光倒流！
　　九重天幾位彼岸者的交手打出了影響整個西遊世界四大部洲和所有汪洋的時光倒流，甚至真實界可能也受到影響！
　　這就是彼岸特有的力量，將天地規則在手裏把玩，隨便玩弄。
　　這時，姬昊發現自身在緩慢往東海海底倒回，光陰纏身特征在抵禦這股力量。
　　但記憶沒受到任何影響，明悟頓時閃過：光陰纏身特征也是彼岸級，能讓人回到過去，面對時光的倒流有壹定的抵禦，沒有過去和未來，兩者疊加，便與周圍的倒流出現了“時差”，且記憶保全完整。
　　當他快貼近海面時，周圍若隱若現的虛幻時光長河停止了咆哮，恢復了平靜，雷火再次交擊而下，被飄渺之氣削弱了絕大部分，剩余則打入城隍廟、土地廟和龍宮等所在。
　　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熟悉破碎聲再次響起，但接下來姬昊沒有看到至白至凈的光芒將萬事萬物照得失去顏色，天空猛地黑暗，讓人仿佛徜徉於沒有恒星的宇宙。
　　與之前的不同出現了！
　　黑暗高空忽然冒出了點點繁星，與日常所見的稀疏不同，它們布滿了無窮無盡的幽深蒼天，密集處甚至匯成了壹條條夢幻迷離星河，隱有大風吹過，讓它們緩緩流淌。
　　這是最震撼人心的自然神跡，這是最讓人頂禮膜拜的星空。
　　霍然之間，密密麻麻的星辰拖著焰尾，劃破天際，齊墜而下，留出壹道道如夢似幻的純凈軌跡，筆墨難繪萬壹。
　　二月二日，午時，星落如雨！
　　看到了壹個燃燒的火球落下，不，那不是火球，而是被幽深火焰層層包裹的巍峨宮殿。
　　它讓如此熟悉，似乎曾經見過。
　　是的，確實見過，玉皇山中，天庭遺跡！
　　這，這就是墜落的天庭？
　　熊熊火焰之中，巍峨宮殿之中，有壹道模糊而扭曲的帝者身影昂首屹立，似乎充塞了過去現在與未來，從不低下自己的頭顱。
　　祂沒有動靜，就這樣屹立著，仿佛千百萬年不變，火焰都無法加身，像是化作了祂的披風！
　　火球急速下墜，落往虛空深處，帝者身影還是沒有半點動作，像是，像是壹具死屍。
　　就在這時，姬昊視線壹暗，再也見不到任何事物，感覺不到半點外在，似乎莫名高處有什麽東西塌陷下來了，掩蓋了壹切。
　　他腦海內油然生出了壹個念頭：
　　“這是天塌了！”
　　貨真價實的天塌了！
　　姬昊嘆了壹口氣，繼續回溯過去。
　　這壹次
　　見證了天庭隕落之戰，隨便記載了壹顆定海神珠的位置，便再度朝著更前方回溯。
　　初步證得傳說，彼岸特征之力也能發揮出來。
　　回溯過去，便是光陰纏身的權柄之壹。
　　……
　　另壹邊早已布置好大陣的孟奇祭出了青藍佛珠，壹尊琉璃佛像凸顯，大陣綻放濛濛光輝，將壹切籠罩。
　　對著藥師王佛的影像行了壹禮，姬昊傳遞神識道：“陸壓道君讓在下帶壹句話：九重天最上層。”
　　青藍佛光大亮，那尊佛陀虛影輕輕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孟奇感覺到了時空破開，亂流湧現，心頭則想到了霸王。
　　可惜不能壹戰。
　　淡綠毫芒遍照三界十方，連九重天最上層和九幽最底部的虛影都變得朦朧。
　　“願我來世得證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清徹……”
　　億萬僧人齊聲誦經般的低語回蕩，青帝的身體似乎變得晶瑩，內外透徹，仿佛琉璃。
　　隨著藥師王佛十二大願的反饋之聲，青帝自身變化，又福澤諸界。
　　“願我來世得證菩提時，若諸有情行邪道者，悉令遊履菩提正路……”
　　無窮高處再次降下宏大之聲，
　　身處過去歲月的姬昊也看到了這壹幕。
　　連忙喊道；
　　“等等我，我還沒有上車呢！”
　　光陰纏身異象之力展現，此刻他壹躍而起，短暫超脫歲月，來到了‘彼岸’之上，搭上了返程的末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