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案

　　池晚凝提出要求後，很快得到回復，同意了她的請求，但表示只能見壹人，要她自己選擇。
　　對此池晚凝到是沒有懷疑，只是在見誰這個問題上犯了難，想來想去，終究還是選擇了那個對她最好的鈴姨。雖然這會讓煙雨樓意識到鈴姨對她的重要性，但總比人遠在天邊要好。
　　要把人從煙雨樓接過來需要時日，所以接下來池晚凝暫時沒什麽動作，寧夜則開始全面追查霜月坊。
　　有了這個明確目標，接下來要查人就方便多了。
　　從外圍入手，寧夜很快鎖定大量可能和煙雨樓有關之人。
　　不查不知道，壹查卻是嚇了壹跳。
　　只是初步查驗，寧夜就發現疑似煙雨樓之人有上百之多，去掉可能判斷錯誤的，至少也有數十人。
　　這還只是冰山壹角，以此分析，煙雨樓僅是在執子城外圍的暗子，怕不就得有數百人。
　　這還只是壹個執子城。
　　如此大手筆的安插，大概也只有煙雨樓能做到了。
　　今天寧夜和往常壹樣，正在修行。
　　忽聽外面有人道：“寧行走。”
　　“何事？”
　　“勞使有請，緊急事務。”
　　嗯？
　　勞玄明找自己？
　　玄策府行走壹般比較自由，但是偶有壹些事，依然會進行調派。
　　通常這類事都是比較重要的。
　　勞玄明主動喊自己，那意味著出事了。
　　寧夜再不猶豫，已走出洞外：“勞使現在何處？”
　　“震雲軒。”
　　……
　　執子城，震雲軒。
　　這是壹間茶樓，清雅肅靜，也是壹些地位較低的修士閑來聚會之所。
　　寧夜過來時，就看到勞玄明正站在茶樓中，面目陰沈，在他身前還躺著壹具屍體。
　　“勞使！”寧夜向勞玄明行禮。
　　“不必多禮了。”勞玄明指指屍體：“看看吧。”
　　寧夜走過去，心神壹震。
　　死者他見過，正是當日在城南集市，沖撞仇不君的那個武士。
　　他怎麽會死在這兒？
　　最關鍵的是，此人怎麽會弄到讓勞玄明出馬？
　　要知道象這樣執子城的案子，壹般是由溫心予負責的，玄策府通常不會管。
　　這刻鎮定心神，寧夜檢查了壹下屍體，道：“體表無傷，內腑盡碎，元神消亡，死得很徹底。勞使，此人是誰？”
　　勞玄明已道：“他叫江大錘，鎮北府衛士。”
　　“北府衛士？”寧夜驚訝：“烈洲鎮北府？”
　　“是，他是極戰道這次派來的特使護衛之壹。”勞玄明回答。
　　原來是特使護衛，寧夜知道此事。
　　說起來這還和他有關。
　　因為寧夜的存在，黑白神宮在木傀宗這裏連連吃癟，為了報復，黑白神宮主動改善周邊關系。
　　這其中，極戰道就是他們拉攏示好的對象。
　　烈洲的第壹仙門就是極戰道，與黑白神宮不同，內部分五府，統管五方，鎮北府就是其中之壹。
　　鎮北王徐烈更是極戰道赫赫有名的戰神，號滅絕王。
　　滅絕王素來強橫，連帶著手下也個個都是蠻橫之輩，身為特使護衛，也就怪不得這貨敢在城南街頭隨意毆打他人。
　　問題是他怎麽會死在這裏？
　　勞玄明已頭疼道：“特使護衛突然死去，特使震怒，勒令我們必須找出兇手，否則可能會影響上面的事。”
　　怪不得勞玄明要親自出動了。
　　明白了前因後果，寧夜輕松許多：“他們要人，給他們安排壹個就是了。”
　　黑白神宮最擅長顛倒黑白，不就是面子上的事嗎？隨意安排個替罪羊，面子上說的過去就可以了，這種事黑白神宮常做。
　　“這次不行的。”勞玄明卻搖頭：“極戰道的人雖然有些死腦筋，但這次的特使卻不是傻子。若是我們不能交出真兇來，很可能被對方看出來，借機發難。”
　　“特使是誰？”
　　“壹個女人，叫秦時月，鎮北王身邊的紅人。別看只是個華輪境，卻精明得很，那些傻大個對她言聽計從。”
　　“既然這麽厲害，讓她自己來破案不就行了？”
　　“她到是願意，神宮可不能答應。發生在神宮地界的事，要是讓她壹個外來者破了此案，我們還要不要臉面了？”勞玄明頭疼道：“寧夜，我壹直都很看好妳。我希望這次，妳能為我分擔。”
　　“定不讓勞使失望！”寧夜回答。
　　說話的同時，寧夜也壹直在觀察整間茶舍——這個時代雖然偵查手段很爛，但是保留現場不動的原則還是明白的，所以現場基本還保持原樣。
　　寧夜仔細搜查了壹番，道：“茶舍內物品無破碎，沒有交手的痕跡，可能是熟人所為。”
　　“未必。”勞玄明搖頭：“實力足夠強的話，快速突進，依然有可能壹擊必殺。”
　　時代不同，前世的經驗有許多在這裏不適用。
　　在這強者的世界裏，就算是陌生人，也是可以悄無聲息的就擊殺壹個人的，何況這個江大錘也不過是個華輪境，若是萬法出手，甚至人都不用過來，就能輕而易舉的秒殺他。
　　反倒是實力不夠者，即便是熟人偷襲，都可能壹擊殺不了，從而產生戰鬥。
　　但寧夜這麽說，自然有他的原因。
　　他說：“烈洲苦寒之地，人們嗜酒而不嗜茶，象江大錘這種武夫，壹般不會無故來喝茶，多半是來見人的。茶幾上有兩個杯子，可見當時還有壹人在場。茶樓掌櫃的可在？”
　　“已經死了，連夥計都死了。”勞玄明指指後面，寧夜走過去看，就見那裏已橫亙了壹堆屍體。
　　好狠！
　　壹個活口都不留。
　　寧夜看了壹下，發現全都是壹擊斃命。
　　“這裏的屍體，沒被動過？”他問。
　　“沒有。”身後壹名玄策府屬下道。
　　“那就怪了。”寧夜嘀咕了壹句。
　　“嗯？”勞玄明聽出他話裏有話：“發現什麽了？”
　　“為什麽茶樓裏的所有人，都會集中在這兒？看起來到象是為了方便此人出手。”寧夜說著走過去，站到壹具屍體旁，比劃了壹下：“這是第壹個被殺的……”
　　然後他壹路走過去，壹邊比劃壹邊道：“這是第二個，第三個……”
　　寧夜在裏面走了壹圈，道：“全部是額頭中掌，壹擊而死。這意味著他們死前都是面對兇手的，有意思，難道兇手就這麽殺過來，連個逃命的都沒有？又或者是兇手只會正面攻擊，非得把人扳到面對他才能出手？”
　　勞玄明也聽得壹愕：“妳的意思是……他們都是自願受死？”
　　“也有可能是被控制了。”寧夜說著，刀氣乍現，已將壹名死者開膛。
　　他要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