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飛遠離去

　　“隱藏著什麽？”
　　吳戈壹副玩世不恭的姿態，嗤笑道：“妳該不會想告訴我，妳們長生界中還隱藏著壹尊不朽金仙，正是因為有他的教導，妳才能在這樣壹個偏僻落後的世界凝練大道？”
　　“我覺得，妳應該認真的‘看’壹眼。”
　　古今來沈聲道：“另外，妳們真的要和我鬧到這種地步？萬界盟的份量我知道，盟主元無極乃是絕世金仙，尚有浩天擎在內的三位頂尖金仙級副盟主，但我本身的力量亦是不弱，我自忖對上絕世金仙也不遜色，妳們真的要以毀滅世界來咄咄相逼？”
　　“哈哈哈！”
　　吳戈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對上絕世金仙也不遜色？這簡直是我萬年來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笑聲僅僅持續片刻，他眼神猛然壹厲：“絕世金仙何等英姿，豈是妳所能想象得到？恐怕妳連絕世金仙的定義是什麽都不知道，自以為擊敗了幾位成名金仙，被蜀光界的人吹捧了幾句，就人雲亦雲的真把自己當絕世金仙了！？妳有幾斤幾兩，我們還不清楚？”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古今來道：“我無意於萬界盟為敵，八年前的沖突我亦沒有下殺手，妳們確定要和我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那又如何？妳也知道妳和我們萬界盟的沖突發生在八年前，那個時候妳不過比煥冥略勝半籌罷了。”
　　吳戈嘲諷道：“還是妳覺得，這才過去八年時間，妳的戰力就完成了兩級跳，直接從成名金仙跳到了絕世金仙？”
　　在吳戈和古今來交流時，煥冥已經提前謹慎的感應起來。
　　長生界的位置本就比較偏僻，這麽壹個遠離繁華中心的世界，理論上不可能有如此濃郁的靈機。
　　就像壹座大山深處不可能存在什麽酒店設施壹樣。
　　在這種想法下，他那龐大的心神之力迅速的朝著周邊滲透而去。
　　片刻，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很快沿著這個世界的靈機流轉，探向靈機深處。
　　也就是……
　　真實靈界。
　　當他的心神突破真實靈界後，敏銳的感應到了壹種無法言語的危機懸掛心頭。
　　就像在地上小心翼翼行走，註意著腳下危險的人，卻不知道壹頭十幾米高的暴龍已經出現在了他上方，那猙獰的面孔、暗黃的眼瞳似乎在搜尋什麽。
　　張口的血盆大口和鋒利的牙齒相互映照，在地上投下了壹片恐怖的陰影。
　　哪怕那頭暴龍尚未將目光落到他身上，可那種無法言語的顫栗和恐怖，仍然讓他惶惶不安。
　　以至於不由自主的朝靈界深處探查而去。
　　等他的心神突破重重障礙，壹片幽幽藍光猛然將他的視野盡數照亮。
　　明明有光，可當被這陣光芒照耀在身上時，這位成名金仙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在心底反而是生出了壹股遏制不住的寒意。
　　寒意之強，連帶著他的思維運轉都變得遲滯下來。
　　他的眼瞳更是無意識收縮著，驚駭之色迅速爬上了他的臉上，以至於徹底失態。
　　而這個時候，吳戈似乎已經在給古今來下達最後通牒。
　　“不要拿妳的無知挑釁我的耐心，好歹修成了大道金仙，還在我面前玩弄這種小手段？還絕世金仙？以為我會被妳這種虛張聲勢的手段嚇住？我給妳十個呼吸的時間，馬上出來，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去見盟主！否則……毀滅這個世界，就從現在開始。”
　　說話間，這位金仙手上壹股凝聚至極的空間之力開始蕩漾，裏面似乎蘊含著能夠崩裂大地、粉碎虛空的力量。
　　仙術！
　　這是吳戈的本命仙術。
　　哪怕他這道本命仙術尚未形成，引而不發，可對空間造成的壓迫卻壹圈圈的擴散八方，連帶著以古今來為中心的方圓數千裏，都輕微的震顫起來。
　　就像是有什麽恐怖的龐然大物即將掠過這片區域，自身引力場正和這片區域，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引力場發生著碰撞。
　　“妳……”
　　古今來眉頭壹皺。
　　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這陣恐怖能量波動壹刺激，思維運轉都慢了半拍的煥冥猛然清醒。
　　“不要！”
　　他失聲大叫著，臉色煞白：“住手！快住手！”
　　說完，他壹把拉住吳戈：“走！我們快走！”
　　“煥冥，妳搞什麽鬼？”
　　吳戈被拉住，眉宇間有些不悅：“我言語威逼的目的就是為了迫使古今來出手，好讓妳能光明正大的壹雪前恥，妳……”
　　“邪神！是邪神！”
　　煥冥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恐懼：“幽藍邪神！”
　　“邪神？”
　　吳戈還有些不明所以。
　　可這個時候古今來卻是感覺到了什麽，頓時臉色大變。
　　不止古今來，吳戈，煥冥，幾乎同時察覺到了什麽。
　　在這位大道金仙即將凝聚而成的本命仙術威逼下，隱藏在長生界最深處的壹尊恐怖存在似乎隱隱察覺到了危機，被猛然驚醒了過來。
　　是的！
　　驚醒！
　　不是像普通人起床壹般，意識恢復了，仍然會閉著眼睛瞇上壹小會兒壹樣。
　　而是……
　　像察覺到有什麽小貓小狗闖入了自己家中，突兀落在窗臺上，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壹般，瞬間恢復意識並睜開了眼睛。
　　如果這個時候有修成洞悉類仙術的不朽金仙站在長生界之上的視野朝長生界觀望，絕對能夠“看”出來。
　　此時籠罩著整個長生界的靈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壹個方向凝聚著。
　　就像空氣凝結成雲層，雲層提煉出水汽，水汽聚合為液體，液體固化成冰塊，冰塊精煉成冰晶……
　　這壹過程，以極快速度湧動。
　　而呈現在古今來、吳戈、煥冥感知中，便是天地間驟然出現了壹片淡藍透明色的光芒。
　　這陣光芒原本似乎籠罩了整個長生界。
　　眼下卻是像電影快進壹樣，以極快的速度從長生界各地收攏、聚合，先是淡藍變成淺藍，再變成湛藍，然後化為直徑數百裏的深藍，最終……
　　凝聚成只有數十裏的幽藍……
　　而在淡藍透明色光芒顯現時，吳戈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當淡藍透明色光輝凝聚成淺藍色，並隱隱散發彌漫數萬裏的靈性威壓時，這位金仙已經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是……這是……”
　　“邪神……蘇醒了！”
　　煥冥心頭震顫。
　　“這個蠢貨！”
　　古今來更是忍不住罵出聲來。
　　他第壹時間傳訊趙羲：“薪火計劃！全速執行！立刻！馬上！”
　　實際上不需要他傳訊，當這尊原本融入靈機之中，形成真實靈界的邪神聚合自身四散的力量時，趙羲已經有所察覺。
　　畢竟，淺藍色光芒剛剛顯化時籠罩了足有數十萬裏方圓。
　　只是由於通往玄仙界方向的界門被萬界盟的人堵住，而藍星……
　　壹直以來就是古今來的自留地，他們能做的，唯有向魔界撤退。
　　向已經化為壹片廢墟、殘骸的魔界撤退。
　　這幾年裏，他們對幾塊直徑上千裏的大型殘骸進行了改造，修築了壹些作為末日堡壘般的城市，可容納千萬級人口。
　　這個數量盡管相較於此刻長生界的總人口而言完全是杯水車薪，但……
　　至少可以勉強保住長生界文明的火種。
　　“怎麽會……這個世界，怎麽會隱藏著壹尊邪神！？”
　　這壹刻，吳戈這位凝練空間大道突破的成名金仙眼中終於露出驚懼。
　　邪神！
　　最弱的邪神化身往往都有頂尖金仙戰力！
　　這還是在大道不能被降解的前提下。
　　此次他們壹方盡管有浩天擎浩盟主這位頂尖金仙帶隊，可浩盟主修煉的乃是審判大道，排行五十名開外的大道。
　　能夠降解這種大道的邪神數量很多。
　　壹旦浩天擎這尊頂尖金仙的大道能被降解，他將完全只能依賴心神之力和邪神對抗。
　　而心神之力，根本擋不住邪神靈性力量的侵蝕。
　　在這種情況下，吳戈自然惶惶不安。
　　不過……
　　他們顯然驚懼的太早了。
　　隨著這尊“邪神”的力量不斷凝聚，自祂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亦是越來越濃。
　　先是淺藍，再到湛藍，緊接著……
　　變成了讓煥冥面無血色的深藍。
　　到最後，更是演繹出哪怕古今來，都為之深感無力的幽藍。
　　不到十個呼吸，縱橫數萬裏的湛藍光芒凝聚成數十裏的幽藍邪神。
　　祂靜靜的懸浮於天穹之上，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甚至……
　　都不像展露出金仙之體的修仙者那般，僅僅靠自身攜帶的力場就導致天象劇變。
　　可就是這種死寂般的寧靜，帶給場中眾人的壓迫性，卻強大到似乎能凍結心靈。
　　“幽……幽藍邪神……”
　　吳戈看著天穹上那道散發著令人思維凝固氣息的恐怖身影，因心態失衡，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語氣更是充滿著深深的絕望：“這是幽藍邪神啊！我們……居然闖入了壹尊幽藍邪神的領地……”
　　“完了！完了！不止這個世界完了！周邊世界，乃至這片星域所有世界，全完了……”
　　煥冥更是嚇得有些雙腳發軟。
　　這尊邪神現身散發出來的波動凝固了他們的思維，使得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第壹時間轉身逃走……
　　或許逃走也沒有多少意義。
　　這尊邪神完全能夠追上去，將所有祂想要吞噬的生靈統統吞噬。
　　總之……
　　壹切的壹切，包括看上去無比強大的萬界盟，在這尊幽藍邪神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全完了。
　　……
　　“我知道這尊邪神……神孽很強，沒想到……會強到這種地步……”
　　古今來看著那尊散發著幽藍色光輝，僅僅觀摩，似乎都能吞噬靈魂般的恐怖身影，喃喃自語。
　　天相星君和他說過，長生界那尊邪神的情況，很符合進化特征。
　　進化！
　　從壹個階段，提升到另壹個階段。
　　他壹直在奢望著，這尊邪神是從淺藍進化到湛藍。
　　哪怕是從邪神化身進化成神孽也行。
　　這樣壹來，估計也就絕世金仙的層次。
　　以他現在的能力，已經能夠與之對抗了，無非是大戰下來怕是會毀了整個長生界。
　　在看到這尊邪神這段時間風平浪靜後，他決定等自己的實力更強壹些，更有把握時再來對付這壹怪物。
　　但……
　　那顯然是他壹廂情願的想法。
　　世間任何事並不會以他的意誌為運轉。
　　這尊邪神化身並不是他所期望的淺藍化身，而是邪神化身的極致——幽藍！
　　相當於不朽金仙般的存在！
　　不過這還不是最壞的局面。
　　最壞的局面是……
　　這極可能是壹尊神孽。
　　壹尊有自己想法、智慧，不是憑借邪神賦予本能行事的幽藍神孽！
　　場中的氣氛伴隨著這尊幽藍邪神現身後幾乎凝固。
　　不知過去多久，足有十數個呼吸，看著懸浮於天穹之上的那尊邪神仍然沒有半分動靜時，兩位大道金仙終於從這種不可言喻的恐怖中掙紮出來。
　　他們終究是熔煉大道，修成了金仙的人物。
　　哪怕邪神存在的本身對心靈就會造成極大的震懾，他們仍然讓自己快速恢復。
　　甚至……
　　有余力仔細觀察這尊邪神。
　　這壹觀察，他們敏銳的意識到了問題。
　　這尊邪神化身……
　　有些不對勁。
　　似乎有些混亂？
　　給人壹種……
　　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感覺。
　　但從祂以極快速度凝聚出真身，又有些不像。
　　不過這種異樣，卻讓兩位金仙重新生出幻想。
　　或許……
　　他們可以趁著這尊金仙尚未完全醒來，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長生界，然後……
　　摧毀界門。
　　盡管隨著這尊邪神蘇醒，這片星域所有世界都要遭殃，可他們作為大道金仙，打不過還躲不過麽？
　　大不了像玄黃仙朝壹樣，前往薪火星海，這尊邪神化身還敢追到那裏放肆不成？
　　壹念至此，兩位金仙對視壹眼，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
　　下壹刻，兩大金仙身上同時流光閃爍，以極快的速度朝界門方向縱橫而去。
　　天穹之上不知該稱為邪神化身，還是神孽的怪物此時似乎恰處於“半夢半醒”狀態。
　　別人不動，祂似乎也不動彈。
　　可兩位金仙全力飛遁，再度刺激到了這尊怪物。
　　祂也沒有施展什麽手段，那數十裏的龐大身形就這麽伸展開來，本能的往上壹撲……
　　壹千裏都算不到的距離頃刻跨越，閃耀的藍光剎那間將兩尊金仙，以及諸多玄仙的視野盡數吞噬。
　　心神、靈魂，被迅速凍結、分裂的感覺，讓兩人發出驚恐的叫喊。
　　“啊！”
　　修成了空間大道的吳戈心神震蕩，將壹身修為發揮到極致。
　　“逃！快逃！”
　　他身上某件仙器似乎被引爆，空間竟是被他強行破開，沖了進去。
　　但沒有掌握保命類大道的煥冥卻沒有這種好運氣了。
　　他的大道似乎剛好被這尊邪神或神孽降解，幾乎沒有抵擋住靈性侵蝕半分，最終，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神之力在靈性力量的侵蝕下化為壹陣絢藍。
　　“不！不！不！”
　　在壹陣不甘和絕望的吶喊下，靈性力量迅速侵蝕了煥冥的靈魂，將他的思維、意識，統統凍結。
　　壹切，歸於黑暗。
　　而在古今來看來，這尊邪神僅僅壹個撲擊，已經將兩位金仙，以及金仙周邊的眾多玄仙，盡數納入體內。
　　玄仙不用多說。
　　金仙吳戈靠著某件秘寶破空逃走，而煥冥……
　　生命氣息以不可思議的迅速消逝。
　　直至徹底消亡。
　　整個過程竟然持續了不到壹個呼吸。
　　不到壹個呼吸，將壹位成名金仙輕易抹除，這種恐怖的殺戮效率，讓古今來壹顆心不斷下沈。
　　以他現在的能力，絕對無法和這等邪神對抗。
　　“希望，趙羲的撤退計劃能夠及時。”
　　古今來看著這尊邪神化身，喃喃自語。
　　不過片刻，他眼中已經露出異色。
　　滅殺這尊金仙後，這尊幽藍邪神居然並未追擊遁入空間的吳戈。
　　盡管祂完全能夠追上，將他同樣滅殺，但……
　　這尊邪神化身仿佛又陷入了某種“迷茫”狀態中，懸停於虛空，壹動不動，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這壹幕讓古今來不明所以。
　　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壹尊邪神化身。
　　壹尊金仙化身。
　　就這麽懸浮於虛空中，壹動不動。
　　場中氣氛說不出來的邪性、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這尊邪神化身才用自己有些迷茫的目光打量起這個世界。
　　“守護……”
　　祂身上散發著微弱的靈性波動。
　　但，這種微弱只是相對於祂的體量而言，古今來“感受”的清清楚楚。
　　能夠表達，擁有自己的意識……
　　“神孽！”
　　最壞的結果出現了。
　　這……
　　真是壹尊擁有自主意識的神孽。
　　只是看祂的樣子，似乎才剛剛完成進化……
　　“所以……”
　　這尊神孽似乎正嘗試著進行自我認知。
　　“我做到了。”
　　祂身上散發著相對於祂龐大的體量而言，無比微弱的靈性波動。
　　“真正吞噬、消滅了所有靈界生物……壹勞永逸的解決了危機……”
　　祂低頭，看著腳下的大地，眼中的迷茫稍稍有些消散。
　　祂看著山川，看著江河，看著日月……
　　“我做的，比妳更好。”
　　古今來聆聽著，但整個過程卻壹動都不敢動。
　　生怕自己的某些動作刺激了這尊神孽，從而讓他壹口氣吞噬掉長生界，將整個世界幾百億生靈化為靈性之力以壯大己身。
　　不過他雖然壹動不動，但卻在暗暗觀察著這尊神孽。
　　他總覺得，這尊神孽……
　　很奇怪。
　　尤其是打量著大地、天穹、四周的“目光”，也很奇怪。
　　可到底奇怪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是的，更好。”
　　這尊神孽仍在自言自語。
　　或許對祂的體量來說，這更像是壹陣認清自我的呢喃。
　　又過了許久……
　　“我……自由了。”
　　這尊神孽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
　　目光也漸漸從這片安然無恙的山川、河流、日月中收回。
　　然後……
　　緩緩落到了眼前的古今來身上。
　　兩者“四目”相對。
　　時間、空間，在這壹刻，似乎凝固了。
　　三秒、四秒……
　　可能只有兩秒。
　　沒有任何交流，沒有任何話語。
　　這尊龐大的神孽，這尊壹直以來，帶給了長生界另類繁榮，催生長生界修煉文明璀璨，又如同死亡陰影般壓在所有人心頭的恐怖怪物，就這麽移動著自己的身軀，朝著長生界外飛去。
　　走了。
　　縱橫數十裏的身軀傾盡伸展著，遮蔽太陽，穿梭天際，飛遠而去。
　　就這麽消失在了天軌之上，深入星河，不見蹤影。
　　這壹幕，讓古今來整個人頓在原地，凝望著祂消失的輪廓，久久無法言語。
　　神孽生於邪神，又不同於邪神，但最後終究會化作邪神。
　　這種本質上和邪神壹樣的生物，哪怕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智慧、思想，按理說仍然不應該放過壹個蘊含著大量生靈、靈性的世界不去煉化。
　　可偏偏……
　　這種不可思議的事卻在他面前發生了。
　　“這尊神孽……這尊神孽……”
　　古今來重復著言語。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種情況。
　　眼前壹切，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到底是……”
　　古今來百思不解。
　　他聯想到那尊神孽和自己目光對視時，那種充滿人性化……
　　好吧，神孽本身就是壹種獨立的生命個體，擁有這種“眼神”並不奇怪。
　　他思索的是那種“眼神”中給他的壹種……
　　熟悉感。
　　“對，熟悉感。”
　　古今來重重道：“但不是我對這尊神孽的熟悉感，而是……這尊神孽對我的熟悉感。”
　　他腦海中充滿著壹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這尊神孽……
　　認識他。
　　至少，祂知道他。
　　“是誰？”
　　古今來喃喃自語。
　　許久，他突然壹步虛踏，冒著可能會刺激到那尊神孽的危險，跨越大氣層，來到了長生界外圍。
　　只是……
　　那尊神孽此刻已經消失在了無盡星河中，遠遠離去，再不見半分蹤影。
　　離開時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留下任何話語。
　　似乎，祂不需要別人記得他。
　　又或許，也沒有誰會再記得他了。
　　古今來神色很是復雜。
　　“祂認識我，這，是壹尊對長生界沒有惡意的神孽。”
　　古今來想到祂似乎提及過的“守護”詞匯。
　　這個結果，讓他的心緒壹陣起伏。
　　壹尊對長生界沒有惡意的神孽。
　　如果不被驚醒，有祂守護長生界的話……
　　很快，古今來已經將這個念頭拋諸腦後。
　　壹尊神孽，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這裏。
　　“祂生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古今來道。
　　他再度瞭望星空，望著那尊神孽消失的方向，回想著這些年來，這尊神孽給整個長生界帶來的變化、點點滴滴……
　　或許……
　　對長生界來說、對他來說、甚至對這尊神孽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