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往事只能回味

　　妳沒有找到回玄戈界的路？
　　原本擺脫龍劍武等人順利進入虛空，蕭嶺心中很是高興。
　　畢竟眼下最大的危機解除，可以說是退壹步海闊天空。
　　只要能夠回到南境，他幾乎就是站在南境頂端的修士之壹。
　　基本上不再有人能夠對他產生威脅，不像現在這般隨時隨地都處於泥濘之中寸步難行。
　　結果進入虛空之後不久，小隱狐便告訴他並沒有找到返回天池海的空間縫隙。
　　估計是當年鎮魂淵壹事讓天外雲海痛定思痛，於是將那道空間縫隙加固得十分牢靠。
　　空間縫隙被徹底補全，以小隱狐現在的境界來說還力有未逮。
　　或許只有進入攝魂境界，小隱狐才能尋到被天外雲海修補的痕跡。
　　至少現在不行。
　　難道就此返回玄戈界？
　　如今因為藍雀，龍劍武大概不會再對他下手。
　　或許龍彥君暗中會有什麽想法，但只是龍彥君的話對他來說威脅不大。
　　且龍劍武也不會任由龍彥君亂來，免得招惹藍雀這個強大的敵人。
　　可眼下玄戈界這種情況，他實在不願再待在這邊。
　　且玄戈界的亂象短時間內不會平定下去，現在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而已。
　　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準備反抗，到時候戰火就會遍布整個玄戈界。
　　龍劍武之所以如此著急安撫藍雀，就是在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提前準備。
　　別看魔族表面上好似占據了玄戈界，但想徹底入主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成功的事情。
　　此刻蕭嶺頗有壹種哭笑不得的意思，“既然沒有找到，那當時妳對我眨什麽眼睛？”
　　“我見妳朝我眨眼睛，還以為妳尋到返回天池海的路徑了。”
　　小隱狐聞言眼中滿是無辜之色，小手微搓，“那只是我被嚇到了而已。”
　　“不過老爹妳放心，我雖然沒有找到回天池海的途徑，但倒是發現了另外壹道空間裂隙。”
　　“之所以耽擱這麽長的時間，就是先行過去查探壹番。”
　　此話讓蕭嶺為之壹喜，因為他差不多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實在不行也只有繼續留在玄戈界，到時候尋壹處隱秘之地慢慢修煉。
　　而現在聽到小隱狐的話，簡直就是壹個意外之喜。
　　之前他就疑惑小隱狐為何去了那麽長時間，如果不是小隱狐沒有回返的話，他也不會被龍彥君追上。
　　結果現在問題出在這裏，出乎他意料之外。
　　“什麽途徑，有沒有遇到危險？”
　　或許在思考如何回答，片刻時間後才聽小隱狐輕聲道：
　　“那裏的天地靈氣非常稀薄，若是作為修煉之地的話完全不合適。”
　　“但我覺得那裏的氣息竟是莫名熟悉，倒是有點像當年我們壹開始從那裏離開時的界域。”
　　“只是我順著空間裂隙進入探查，卻沒有發現以前見過的任何痕跡。”
　　“且由於怕妳出邊出現問題，所以也就沒有太過詳細的探查。”
　　聽到這裏蕭嶺心中壹動，難道小隱狐所說的是“大禦”？
　　當年小隱狐只在幻靈峽谷待過，並未去到其他地方，因此對於大禦不熟悉也正常。
　　而且小隱狐進入之後不壹定就是在大禦範圍之內，短時間想要找到熟悉的痕跡自然不可能。
　　既然太微宗藍正能在偶然的情況下去到大禦，被小隱狐發現這個隱藏的空間裂隙也有可能。
　　此刻遊蕩在虛空的蕭嶺沒有遲疑很快便是做下決定，不管那邊是不是大禦，他都要前去看看。
　　如果那邊不是大禦且天地靈氣異常稀薄的話，那他便讓小隱狐帶著自己原路返回玄戈界。
　　但如果那個界域真是大禦所在之地的話，那麽他就壹定要走上壹趟。
　　因為眼下去往南境的空間裂隙已經被天外雲海徹底封禁起來，這條路顯然斷絕。
　　想要回到南境，大禦就是壹個最佳的選擇地點。
　　當年在玄靈峽谷之時，那裏不但有小隱狐甚至還有壹座傳送南境的傳送法陣。
　　想要返回南境，那座傳送法陣就是唯壹的機會。
　　因此他無論如何也要過去看看，哪怕在虛空長河之中會面臨不小的風險。
　　不過有著小隱狐在，這便是他敢於穿越虛空長河的底氣所在。
　　玄戈界亂象已生，以他眼下境界來說在這樣的亂潮之中，只能如浮萍壹般不能自己。
　　做下決定，蕭嶺很快便將自己的想法告知小隱狐。
　　小隱狐哪有自己的想法？
　　總之壹切按照蕭嶺的指示行進，當即便帶著蕭嶺前往它發現的那處空間裂隙而去。
　　經過數日時間，蕭嶺總算是到達小隱狐所說的地點。
　　期間在虛空長河之中，蕭嶺見到不少怪異的存在，好在這些東西攻擊性並不是太高。
　　再加上他和小隱狐的警惕心比較強，都壹壹躲避過去。
　　懸在壹處幽光流動之處，蕭嶺放眼望去似在做著探查。
　　不過周圍壹切在他神識之中毫無區別，只有像是永恒般的陰暗且靜謐，更不要說發現什麽空間裂隙。
　　“就是這裏？”
　　小隱狐聞言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後將視線放在蕭嶺身上。
　　“走吧，帶我過去看看。”
　　“實在不行我們再原路返回便是。”
　　“小心壹點，不要出現什麽意外。”
　　隨著虛空長河之中的壹道光芒閃過，蕭嶺已然消失在原地。
　　虛空長河恢復到幽暗且靜謐的狀態，好似亙古不變。
　　……
　　“冰糖葫蘆兒。”
　　“客官，您的茶。”
　　“大官人，您都好久沒來看看我們的姑娘了。”
　　“店裏又到了幾批新貨，大官人不進去試試成色？”
　　“……”
　　各種各樣的嘈雜聲音湧入蕭嶺耳中，此刻他並未覺得煩亂，反倒是頗為享受這種熱鬧的景象。
　　已經有好多年時間，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倒是覺得很新鮮。
　　小隱狐趴在肩上，也是津津有味看著周圍的壹切。
　　嘴巴裏還叼著壹個糖葫蘆，那是蕭嶺給它買下的獎勵。
　　至於錢從何來？
　　對於如今的蕭嶺來說，他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換到這個世界的貨幣。
　　壹路走來卻是引起不少人詫異的眼神，甚至不少人眼中露出艷羨之色，概因他身下青牛異常壯碩。
　　碩大的牛角以及柔順光亮的毛發，都表明這頭青牛是多麽健康。
　　若是能夠用來耕地的話，其速度不知要比其他耕牛快上多少。
　　也不知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這樣雄壯的青牛出來？
　　再加上蕭嶺飄逸出塵的氣勢，更加證實估計不是什麽簡單人家。
　　所以哪怕街上不少人看著老牛眼神熾熱，卻也不敢做出什麽其他行動。
　　任由老牛隨著街道行走，蕭嶺則是靜靜觀察著這個世界。
　　這裏的確如同小隱狐所說天地靈氣異常稀薄，與當初他所在的大禦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壹路過來，他見到的所有人幾乎體內都沒有具備靈力。
　　最多也就是壹些人練過武，身體素質比尋常人強上不少而已。
　　至於這裏是不是大禦所在的界域，現在他還不清楚。
　　不過這裏這麽多人，想必想要問到點消息應該不是難事。
　　隨著老牛前行，壹座兩層酒樓出現在蕭嶺眼中。
　　此時他突然來了興致，反正想要知道關於此界的消息，這種地方正好合適。
　　而且自從進入到南境之後，他幾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不是在修煉之中就是因為其他事情耽擱。
　　今日有閑，不妨重溫壹下。
　　將老牛交由店小二手中，隨後便被帶到酒樓後面安置。
　　拒絕了店小二好心想要投餵甘草的請求，蕭嶺帶著小隱狐徑直上到酒店二層。
　　尋壹個靠窗位置坐下，隨意點了幾個店內的招牌菜。
　　不多時店內酒菜便被端上，當木筷被拿在手中的那壹剎那，蕭嶺突然有壹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他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了？
　　嘴角掀起壹抹淡淡笑意，手中木筷朝著桌上菜肴夾去。
　　將食物放入嘴裏慢慢咀嚼，但隨後卻是升起壹股失望之意。
　　食物的味道好似與他想象中差別不小，雖然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可總像是變了什麽壹般。
　　少許時間之後蕭嶺才回味過來，不是食物味道變了，只是他自己變了而已。
　　就像小時候總覺得什麽東西都好吃壹樣，待長大之後再去回味，卻總是找不到曾經的那個感覺。
　　他現在便是這般。
　　往事只可回味，再經歷壹次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
　　輕輕將木筷放在桌上，看著小隱狐倒是吃得挺歡。
　　對於小隱狐來說，只要能夠吃到嘴裏，倒是沒有什麽好壞之分。
　　蘊含天地靈氣的丹藥可以讓它開心，這種只是尋常凡間的食物也能讓它高興。
　　“可是東西不合老丈胃口？”
　　或許是蕭嶺停下進食，因此引來店小二詢問。
　　蕭嶺搖了搖頭，“東西挺好，只是老丈我胃口不行而已。”
　　店小二聞言也不能多說什麽，眼神卻不由自主看向正大快朵頤的小隱狐。
　　見狀蕭嶺笑了笑，“這是老丈餵養的壹只小狐貍頗通人性，因此吃住都是和老丈壹起。”
　　緊接著蕭嶺話風壹轉，開始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小兄弟可否告知老丈，這是處於哪國地界？”
　　店小二聞言眼中滿是驚異，想不到蕭嶺竟是問出這樣的問題。
　　關鍵蕭嶺的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從其他國家過來，況且這需要行進多長的路程才能走到此處？
　　不過既然別人問了，他也只有老實回答，畢竟只是些許小事而已。
　　有些客人的脾氣不好，要是將人得罪的話他免不了會皮開肉綻。
　　隨後殿內便是響起店小二回答的聲音，期間還夾雜著蕭嶺許多的詢問。
　　大概過去壹炷香時間，蕭嶺就帶著小隱狐離開酒樓，眼中神色看起來好像挺高興。
　　隨後帶著老牛，壹同離開這個地方。
　　這的確是大禦所在的界域！
　　看樣子他運氣不錯，並不需要再次返回玄戈界。
　　到時候通過玄靈峽谷的那座遠程傳送法陣，就能順利去往南境。
　　只是不知這麽長的時間過去，玄靈峽谷之中有沒有什麽變化。
　　若是傳送法陣出現什麽問題，那才是壹件異常麻煩的事情，畢竟他對於這種東西壹無所知。
　　眼下既然知曉這裏是大禦，不管傳送法陣有沒有問題還是需要過去看看才對。
　　不過在前往之前，他還是想去見見當年的那些故人。
　　想到這裏蕭嶺壹時間又沈默下去，因為很可能當年的那些故人，都已經變成壹捧黃土。
　　畢竟這裏不是南境，基本上所有人的壽元都只有那麽多。
　　距他離開大禦已有三百余時間，不論是誰都無法抵抗壽元的枯竭。
　　哪怕是當年的陸離也同樣如此，哪怕在走之前他給陸離留下了藍正的修煉功法。
　　可在這種天地靈氣異常稀薄的情況下，陸離突破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發生，他能見到的所有故人，都只是壹捧黃土罷了。
　　但不管是不是壹捧黃土，蕭嶺都決定再去看看。
　　既然能夠從大禦之地進行中轉，他也不缺這點時間。
　　定下計劃蕭嶺當即消失在人聲鼎沸的小城之中，隨著漣漪平息甚至無人發現他的消失。
　　酉陽城。
　　蕭家還在，甚至看樣子比以前興盛不少。
　　原本的蕭家老宅被另外壹房占據，從其中進進出出的下人來看，比當年他在之時要強很多。
　　神識隨之蔓延而去，幾乎所有記憶中的壹切都已經發生改變，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半點痕跡。
　　整個曾經的蕭家都徹底翻修過，畢竟當年這裏可是有著幾條人命，翻修也很正常。
　　再次看了幾眼，隨後化作壹道虛影消失。
　　大禦皇宮。
　　曾經他待過的小院兒也不復存在，甚至就連當年的皇宮寶庫也徹底搬遷空置下來，應該是在他走後陸離所為。
　　神識遍布整個皇宮，未曾見到壹個曾經熟悉的面孔。
　　不過皇宮內倒是存在幾位采氣壹二層的修士，應該是修煉了他當年留下的功法。
　　可這幾人無壹不是白發蒼蒼，老態龍鐘。
　　可見大禦的修煉資源實在是太過匱乏，因此這些人即便有修煉之法卻還是難以上進。
　　離開大禦皇宮之後，蕭嶺又去了很多曾經去過的地方。
　　但無壹例外，見到的所有人都是陌生面孔。
　　陸離，月明，金行……
　　所有人都不在了。
　　此刻的蕭嶺興致缺缺，再也沒有繼續尋找下去的想法。
　　曾經的那些人，都不在了。
　　玄靈峽谷。
　　仍舊是那雜草叢生遮天蔽日的景象，此時回到故地的小隱狐比他還要興奮。
　　見狀蕭嶺心情好了不少，壹路去到傳送法陣所在之處。
　　好在傳送法陣還在，不過看樣子好似被人動用過。
　　對此蕭嶺心中壹動，難道是有人離開過大禦？
　　心情瞬間便是高興起來，隨後安置中品靈石走上傳送法陣。
　　他迫不及待想要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