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天機鏡，制式兵器譜公布

　　“感謝諸位大人前來赴宴，招待不周，還望各位大人見諒。”
　　周恕舉著酒杯，客氣地說著套話。
　　這個世界的宴會他這是第壹次參加，不過無論哪個世界，這種場合都是大同小異。
　　周恕上輩子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幾年的社畜，為了生活，酒場也沒少上。
　　眼下也不過就是在場的人官大了壹點，有錢了壹點，別的也沒啥。
　　“周爵爺客氣了，恭喜爵爺高升。”
　　下面的人也都說著場面話。
　　其實壹個開國縣男，哪裏值得他們來祝賀？
　　他們能來，不過是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
　　他們現在也都很奇怪，這宴會，請柬是公主殿下發的，來回張羅的，也是公主府的管家，公主殿下和這位新進的男爵，到底什麽關系？
　　雖然心中疑惑，但沒人會傻到當面問出來。
　　“周爵爺年輕有為，我工部能有如此英才，真是大幸啊。”
　　說話的是壹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是工部右侍郎袁守忠。
　　鑄兵司名義上是隸屬於工部的，只不過鑄兵司相對獨立，所以平時少有與工部發生聯系。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袁守忠也算是周恕的上級，這麽說話，倒也沒有問題。
　　“袁大人客氣了。”
　　周恕道。
　　隨著袁守忠說話，其余眾人也紛紛開口，說的都是壹些沒有營養的客套話。
　　殷無憂請的這些人，大都是各部的副職，工部侍郎、吏部侍郎、兵部侍郎之類。
　　不是她請不來尚書，而是尚書們，都在宮中等待制式兵器譜的公布。
　　當然，壹個男爵慶賀升遷，真請尚書們來，也有些過了。
　　“周主事，聽聞妳自稱妳所鑄造的大夏龍雀刀，乃是天下最強的制式兵器，那麽不知道這次制式兵器譜的第壹，是不是已經是周主事妳的囊中之物了？”
　　就在壹片和諧聲中，壹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轉移到聲音傳來的方向。
　　周恕也看了過去，正好看到壹道極具挑釁的眼神。
　　“肖不凡？”
　　看到那人的臉，周恕的腦海中浮現出壹個名字。
　　他倒是沒註意到，肖不凡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管家好像也沒唱他的名字吧。
　　要不是看到他，周恕都差不多把這個名字給忘了。
　　這肖不凡，在九十七號工坊主事肖宗水死了以後，以鑄兵師的身份接手了九十七號工坊。
　　當時他還和司空孟金光等人聯合，想給自己壹個下馬威，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後來周恕也再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他倒也沒有再跳出來找茬，周恕還以為朱傳峰事件他會受到牽連呢，沒想到他還活的好好的。
　　“周主事，妳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肖不凡直視周恕，毫不畏懼地說道。
　　他的稱呼十分刺耳，現場人人口稱爵爺，唯獨他稱主事，這分明是有心挑事。
　　周恕看著肖不凡，嘴角微微壹揚，來者不善啊。
　　“肖主事說笑了，制式兵器譜又不是我排的，我怎麽知道排第壹的，是誰？”
　　周恕開口道，“肖主事堂堂鑄兵師，也關註這點小事？”
　　“妳口稱大夏龍雀刀是天下最強的制式兵器，它要是排不了第壹，那如何能稱得上最強？若是大夏輸給了大魏，妳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肖不凡盯著周恕，繼續逼問道。
　　在場有些人的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但大部分人都是壹種看熱鬧的表情。
　　這個姓肖的二楞子，是來砸場子的吧？
　　殷無憂峨眉輕蹙，臉上已經有些不悅。
　　她舉行這次宴會，是打算把周恕介紹給這個圈子裏的人認識壹下，可不是讓人來質疑周恕的。
　　“我為什麽要擔這個責任？”
　　周恕搖搖頭，說道。
　　“妳不是號稱大夏第壹鑄兵學徒嗎？制式兵器的事情，妳不負責，誰負責？”
　　肖不凡道。
　　“妳傻了吧？大夏第壹鑄兵學徒，妳封的嗎？”
　　周恕冷笑道，“肖主事，妳若是來做客的呢，我歡迎，若是來找茬，那麽抱歉，大門就在那裏，妳可以滾蛋了！”
　　“周恕！妳為什麽不敢正面回答我？是不是妳對大夏龍雀刀，根本就沒有信心？還是說，妳本來就是個欺世盜名之徒！”
　　肖不凡勃然大怒道！
　　“不凡！”
　　周恕正想說什麽，忽然壹聲清喝響起，只見肖不凡的身前，出現壹道清俊瀟灑的身影。
　　那人壹喝，肖不凡頓時委了下來，低頭恭聲道，“師兄。”
　　那肖不凡的師兄，臉上略帶歉意地沖著周恕道，“周爵爺，抱歉，鄙師弟年少輕狂，口出無方，史某在這裏替他道歉了。”
　　那人看著二十來歲樣子，樣貌俊朗，氣質風雅，壹舉壹動，均有翩翩君子之風。
　　“史松濤，他不懂事，妳也不懂事嗎？”殷無憂冷冷地開口道，“妳帶人來我不反對，但是有些人，還是不要帶了，我不希望再有下壹次！”
　　那史松濤苦笑壹聲，拱手道，“殿下海涵！”
　　周恕腦海中閃過壹段話，“史松濤，二十八歲，天才鑄兵師，二十五歲鑄造出入品兵器松濤劍，壹戰成名……”
　　當初那本大魏天才刺殺名錄上，這位史松濤，赫然在列。
　　周恕沒有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真人，而且那肖不凡，竟然是他師弟？
　　“不凡，向周爵爺道歉。”
　　史松濤正色道。
　　肖不凡臉上青壹塊紫壹塊，他咬牙切齒地道，“我憑什麽向他道歉！我又沒說假話！什麽狗屁大夏第壹鑄兵學徒，那還不是鑄兵學徒？他憑什麽當爵爺？”
　　“妳若是再胡言亂語，那就給我滾出去！”
　　史松濤也有些動怒道。
　　肖不凡似乎十分敬畏這個師兄，他低著頭不再說話，但也沒有向周恕道歉。
　　史松濤嘆了口氣，沖著周恕道，“周爵爺，我替師弟向妳道歉了。同時修習鑄兵之術，史某清楚，制式兵器的強弱，本就非壹定之規，便是入品兵器的強弱，都未必能壹目了然。”
　　“制式兵器譜排名，誰能提前預知？”
　　史松濤的語氣十分溫和，而且聽起來像是在向周恕道歉，但又覺得他的話似有所指，讓人有些不舒服。
　　“我師弟擾了大家的興致，為了表示歉意，史某這塊天機鏡，便送給爵爺吧，希望爵爺妳不要推辭。”
　　史松濤說著，從懷裏摸出壹塊巴掌大小的銅鏡。
　　那銅鏡有成人巴掌大小，背面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正面似有雲霧繚繞，顯得模糊不清。
　　“天機鏡？”
　　在場有人發出驚呼，也有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很顯然，就算在場之人的身份，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這天機鏡是什麽東西。
　　“收下它！”
　　殷無憂在周恕身邊低聲道，聲音竟然罕見地帶著壹些急促。
　　周恕詫異地看了壹眼殷無憂。
　　公主殿下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她都這種反應了。
　　周恕沒有猶豫，“既然史兄如此有誠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走上前去，把史松濤手裏的銅鏡接了過來。
　　銅鏡入手，沈甸甸的極有分量。
　　“周爵爺可能不了解天機鏡，史某便多言幾句。”
　　史松濤臉帶笑容地說道，“這天機鏡，乃是天機山莊之物，關聯天機石，有天機鏡在，我們便能隨時隨地了解到天機石上的信息。”
　　“比如說，如果制式兵器譜在天機石上公布，我們通過天機鏡，在第壹時間便能看到。”
　　周恕有些恍然，這和大夏皇宮的天機石分石壹樣，算是個客戶端啊。
　　有這種好東西，殷無憂之前怎麽沒說？
　　史松濤接下來的話，便讓周恕恍然大悟。
　　“天機鏡數量極其稀少，史某也是機緣巧合，才得了壹個，爵爺只需要註入靈元，便能查看兵器譜信息了。”
　　“根據史某了解，天機山莊的兵器譜，以後或許會發生變化，不再是壹年排壹次，而會變成實時排名，有天機鏡，爵爺也能隨時掌握天下兵器的動態。”
　　史松濤說的都是壹些鑄兵師行內的秘密，壹般人，還真不壹定知道。
　　周恕心裏好奇，他心念壹動，體內壹道靈元，註入那銅鏡之中。
　　“嗡——”
　　銅鏡輕顫壹下，似雲霧繚繞的鏡面之上，忽然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
　　壹瞬間，周恕感覺自己好像看到壹塊屹立於海邊的巨大石頭，那石頭壹面光滑入境，上面不斷閃過壹頁壹頁的文字。
　　然後他就看到那巨石上延伸出壹道道細細的線條，那些線條有的連入各國都城的類似石頭上面，有的則是連接向壹塊塊的銅鏡。那些銅鏡，和周恕手上的壹般無二。
　　巨石上還有壹道極其粗大的光線，連接到某個不知其所在的地方，周恕正待細細查看，便感覺精神壹身，眼前的景象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
　　只見他手上的銅鏡，映射出壹片金色的光幕。
　　光幕之上，忽然文字流轉起來。
　　“制式兵器譜要公布了！”
　　有人驚呼了壹聲。
　　周恕也有些意外地看了史松濤壹眼。
　　這麽巧？還是他算計好的？
　　肖不凡故意找茬，史松濤站出來道歉，還賠償自己壹塊天機鏡，自己剛剛拿到天機鏡，制式兵器譜就要公布了？
　　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這史松濤是故意吧？
　　他想讓在場的人第壹時間看到制式兵器譜？
　　圖啥？
　　周恕心裏有些疑惑，不過他今天還是第壹次見到史松濤，不了解他的為人，自然也猜不出來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不等他多想，天機鏡投射出來的那壹片光幕上，已經開始出現文字。
　　“制式兵器譜”！
　　幾個大字跳躍著出現。
　　在周恕看來，這天機鏡就像是投影儀壹般，眾人現在像是在看電影，電影的內容，就是制式兵器譜的排行。
　　他有壹種強烈的割裂感。
　　眾人呼吸急促，死死盯著光幕。
　　周恕卻是沒有太大的感覺。
　　肖不凡剛才想要擠兌他，殊不知，周恕根本就不在意什麽制式兵器譜第壹不第壹的。
　　第壹又如何？
　　又不能讓神兵圖譜給自己反饋。
　　還不如用大夏龍雀刀去多砍幾個人呢。
　　制式兵器譜出現之後，下面開始出現字跡。
　　“三千九百七十壹，斬骨刀。”
　　……
　　“三千五百六十四，制式彎月道。”
　　……
　　“壹千壹百五十六，制式單邊矛。”
　　……
　　“七百壹十二，燕尾強弓。”
　　……
　　“三百零五，三尺銅鞭。”
　　……
　　金色字跡飛快閃過，壹百名之後的，幾乎是壹閃而沒。
　　這些制式兵器，只顯示了名字，並沒有顯示歸屬哪個國家。
　　不過哪件兵器是哪個國家的，內行人都壹清二楚，倒也不至於發生混淆。
　　很快到了壹百名之內，字跡飛掠的速度慢了下來。
　　不過眾人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
　　他們現在，只關心制式兵器譜排名第壹的，是哪件兵器。
　　同樣的壹幕，也發生在大夏的皇宮之中。
　　元封帝和大夏真正的核心重臣，包括大魏使團的沈約等人，都關註著立於宮中的壹塊丈許高的巨石上面。
　　那便是天機石的分石，各國皇室都掌握了壹塊。
　　“要到第十了！”
　　無論是大夏皇宮之內，還是周恕的男爵府內，能看到制式兵器譜公布的眾人，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第十，雲頭刀。”
　　天機石和天機鏡投射出來的文字，都冷冰冰地不帶絲毫感情，但牽動的，是無數人的心。
　　“雲頭刀，乃是大梁的制式兵器，刀身近柄持處小，刀刃彎曲向前至頂端，繼續彎向刀背，刀頭呈圓形，形似雲頭，故得此名。”
　　史松濤開口說道，彰顯著他豐富的兵器學識。
　　在場確實有很多人對此不甚了解，聽到史松濤的話，都紛紛點頭。
　　周恕撇撇嘴，這家夥，這麽喜歡出風頭呢。
　　“第九，厚格劍。”
　　制式兵器譜上又出現壹個名字。
　　“全長三尺四寸，把長六寸二分……”
　　史松濤背負雙手，風度翩然地繼續解說。
　　這壹刻，他和光幕上的文字壹起變成了全場的中心。
　　周恕縱然有些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常識，他確實不如對方懂得多。
　　字跡飛掠的速度已經變得十分緩慢，每壹件兵器的名字，都會停留片刻才會消失。
　　終於，周恕看到光幕上出現了壹個十分熟悉的名字！
　　“第七，百煉環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