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月之光暗，零之本源

　　這壹刻，蘇離甚至有了壹種達到了絕世巔峰的錯覺。
　　就似乎，所有的壹切都已經達到了最為完美的頂點。
　　與此同時，蘇離的腦海之中，仿佛也開啟了壹扇全新的大門，其中有各種無比復雜的因果聯系。
　　這樣的因果變化，讓蘇離處於壹種如同站在時間層面之中體悟萬物復蘇的變化的錯覺。
　　同時，蘇離甚至隱約有壹種在時間長河之中遊蕩的感覺。
　　在這之前，蘇離從來沒有想過什麽是時間長河——盡管，曾經沐雨兮很多次都提及到了時間長河。
　　如今，蘇離卻有了這種非常強烈的感覺。
　　而當這樣的感覺生出之後，天地間也立刻變得恍惚了起來。
　　原本格外的真實，又立刻變得格外的虛幻。
　　然後，現實之中的所有壹切，全部扭曲成為了壹條淺藍色的時間長河。
　　巨大的天河，如同星空之中的銀河，也如同玄幻世界那條邊界之處的星空天河。
　　在這樣的河流之中，蘇離看到的是無數的因果匯聚成為的河水。
　　河水之中，有無數的生命在其中的流淌，在其中掙紮。
　　有的生命，像是其中的魚蝦，在其中嬉戲玩耍。
　　也有的生命，就像是溺水的普通生命，不斷的掙紮卻不斷的被嗆水，然後逐漸的走向寂滅。
　　蘇離說不清這是壹種什麽體悟。
　　但是這種感觸很深刻。
　　他靜靜的觀看了壹會兒之後，這片星河就已經開始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不過，蘇離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漸漸地，蘇離發現，他似乎已經離不開這樣的感觸了。
　　就仿佛這片時間長河將他的目光徹底的吸引，以至於他完全無法回過神來。
　　“少爺。”
　　忽然間，心底深處，竟是傳來了壹聲無比清晰的呼喚。
　　這壹聲呼喚，讓蘇離心神壹凜，剎那之間就從那種沈溺時間長河的感悟之中清醒了過來。
　　或者說，那也並不是感悟，而僅僅是被誘惑，被沈迷其中，無法自拔。
　　“雨兮？”
　　蘇離的心壹顫，隨即柔聲呼喚了壹句。
　　“少爺，快些回去，雨兮在此地遊蕩了很久很久，就是害怕少爺來到此處。”
　　沐雨兮立刻提醒到。
　　蘇離吃了壹驚。
　　這世間，已經很難有什麽事情能讓他震驚了，但是沐雨兮說的話，依然讓他意識到了不妥。
　　沐雨兮又道：“少爺，很久之前，少爺就提及過壹份因果，那時候，就知道將來必定會有壹次最為艱難的險境，所以雨兮壹直也遵循著少爺的吩咐，靜靜的遊蕩在時間長河之中，等待著這樣的壹個喚醒少爺的機會。”
　　沐雨兮的聲音再次響徹在了蘇離的心中。
　　蘇離聞言，頓時更加的清醒了幾分。
　　他遲疑道：“這壹切，也都是我自己布置的嗎？”
　　沐雨兮道：“是的，但是這也應該是最後壹道後手了。當然，如果雨兮在這裏壹直見不到少爺，那定然是更好壹些結果。
　　而如今見到了，那說明，事情已經到了最為糟糕的那壹個層面了。”
　　蘇離沈默了起來。
　　沐雨兮又道：“少爺，雨兮是不會辜負少爺的信任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蘇離聞言，輕嘆了壹聲，道：“雨兮，妳辛苦了。”
　　沐雨兮柔聲道：“這也是雨兮的榮幸，只因，從始至終，少爺也都對雨兮毫無保留的信任。”
　　蘇離沒有回答。
　　當沐雨兮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時間長河化作了壹片淺藍色的流光，忽然之間就沒入到了蘇離的雙眼之中。
　　而蘇離，也在此時重新回到了現實。
　　回到了都市裏的那個普通的環境裏。
　　時間的流逝也並不多。
　　蘇離默默的重新拿出了那神秘的盒子。
　　這時候，那盒子已經化作了壹片血色。
　　血色的痕跡並不濃郁，但是卻晶瑩剔透，看起來就像是縮小版本的水晶棺壹樣。
　　只不過這水晶棺，不是七彩色，而是鮮血的顏色。
　　這個盒子發生了某些變化，不過壹切的因果，反而變得清晰而透明了起來。
　　蘇離的心情沈冷了許多。
　　因為他已經想明白了——這盒子裏其實也有壹道囚籠陷阱，甚至他差點兒就中招了。
　　那個‘烈太尚’所提及的因果沒有任何錯——無論如何，他只要嘗試著去構建文明，實際上就中招了。
　　無論這種構建是去嘗試探尋真相，還是其它，都差不多。
　　不過，或許是早就窺視到了部分因果，所以最後的那壹條非常致命的‘時間長河’，反而並沒有讓蘇離中招。
　　也正是如此，蘇離反而更加的想要讓那個‘玄幻世界’真實的衍化出來。
　　不因為那個世界的其余存在，而僅僅在於，無論是沐雨兮還是魅兒，他都已經不可能去舍棄了。
　　對於未來即將發生的壹切，蘇離已經沒有恢復太多的記憶，但玄幻世界發生的所有壹切的相關記憶，他所歷經過的，他如今也都已經全然記憶於心。
　　甚至，連曾經記錄在系統分頁上的所有信息，他如今也都可以牢牢的記住。
　　蘇離重新感應了壹下系統的進度。
　　毫不意外，這壹次，系統的進度已經達到了98％的程度了。
　　差距，僅僅只有2％。
　　而這2％，蘇離相信，無論是幹掉鴻蒙研究基地的什麽特殊存在，差不多也就夠了。
　　抑或者說，哪怕是現在去幹掉胡辰，他都可以補足這2％。
　　蘇離默默的收回了那血色的水晶棺，將其鎖入系統之中。
　　同時，蘇離念頭進行了壹番感應，身影便很快的消失於原地。
　　下壹步，蘇離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鴻蒙研究基地之外。
　　有了對於忘塵寰的掌控，蘇離如今的能力已經非常強大了。
　　特別是，系統越是復蘇的多，他的能力實際上也越是強大。
　　系統的進度在另外壹方面，也代表了蘇離自身實力的復蘇程度。
　　盡管很多能力他無法全力施展出來，但是如今，他的能力限制也同樣並不大了。
　　鴻蒙研究基地，在首府所在的城市，在壹處古老的宮殿之下。
　　其中，有著類似於伏龍窟的神秘格局。
　　而且，其外層套著很多的類似於詭域空間般的小空間小世界，層層疊疊，神秘非凡。
　　蘇離來到此地的外圍，就已經察覺到了這裏的不凡。
　　蘇離的身影剛出現，便有壹道身影化作壹片黑影，將蘇離全部籠罩了進去。
　　蘇離沒有閃避，但是也沒有出手。
　　他很鎮定。
　　鎮定得超乎想象。
　　“妳不該現在來這裏的。”
　　這時候，壹個蘇離比較熟悉的聲音已經開口。
　　接著，壹個美麗可愛而又顯得很是呆萌的少女身影出現了。
　　少女甚至穿著壹身美麗單純的JK服，讓人看壹眼就忍不住有些沖動。
　　蘇離的心性已經很強了，此時卻也依然有壹些受到影響。
　　蘇離看了這少女壹眼，道：“怎麽，妳想阻止我？”
　　少女輕聲道：“我如何能阻止妳？我只是希望妳可以阻止我。”
　　蘇離雙眼微微壹瞇。
　　少女道：“妳考慮得如何了？”
　　蘇離道：“我已經同意了。”
　　少女道：“那麽，又該如何具體合作？”
　　蘇離道：“我創建了壹個神秘的勢力，妳加入，效忠，然後我給妳安排壹個職位。”
　　少女道：“妳莫非不但心我是敵人打入妳內部的棋子？如果是壹個神秘的勢力，那這樣的做法會很危險。”
　　蘇離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少女道：“難道不怕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離道：“我現在也已經並不聰明。”
　　少女沈默了片刻後，道：“越是聰明的人，便越是會覺得自己很愚蠢，妳又蛻變了。”
　　蘇離道：“妳沒有想過，妳也被利用了嗎？”
　　少女道：“我知道，也想過，但最終總有壹個人會成為真正的勝者，那個人可能是妳，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他們。”
　　蘇離道：“和妳說話，總是這麽的輕松。”
　　少女輕笑了壹聲，有些自嘲道：“可惜，我如今反而無法輕松來應對。”
　　蘇離道：“我準備打造奈何橋，妳去守壹守，如何？”
　　少女道：“所以，我要承擔的是孟婆的職責？”
　　蘇離道：“如果妳願意。”
　　少女道：“我若不願意，那我走？”
　　蘇離道：“可以，我送妳壹程。”
　　少女遲疑了壹下，道：“妳這麽對我，妳良心不會痛嗎？”
　　蘇離笑了笑，道：“我有沒有良心，取決於妳怎麽決定。”
　　少女輕嘆了壹聲，道：“我確實也已經沒有了退路，將壹切賭註都放在了妳的身上，終究還是因為，我也並不想當壹枚棋子。
　　即便是當棋子，也不願意當那邊的棋子。”
　　蘇離嘆了壹聲，道：“話既然說到了這個層面，那麽我也就直接的說了。”
　　少女道：“妳——”
　　蘇離道：“我去了時間長河，見到了壹個人，妳猜猜，這個人是誰？”
　　少女聞言，美眸微微壹顫，隨即，美眸之中竟是剎那流轉出了壹抹特殊的七彩玄光。
　　只不過，這壹抹光澤很快就消失了。
　　這時候，她似乎已經有些無法控制身體的某些變化了。
　　蘇離看到了，卻也什麽都沒有說。
　　他不說，卻遠遠比說，要更加的有效果。
　　少女微微低下了頭。
　　“妳什麽時候發現的。”
　　少女輕聲道。
　　蘇離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道：“我其實壹直都沒有發現，但是卻也壹直有猜測。
　　當最不可能的情況出現的時候，有時候，恰恰就會成為最為有可能的可能。
　　所以，現在，開始妳的決定吧。”
　　少女沒有回答。
　　蘇離又道：“所以，月王妳的選擇是？”
　　少女嘆了壹聲，道：“這又是何必？我壹直都是零，而並不是月王。”
　　蘇離道：“我們很早就見過的，曾經的那個小女嬰兒，不是嗎？染月仙子。”
　　少女沈默，道：“妳會覺得妳自己是蘇忘塵嗎？”
　　蘇離沒有說話。
　　少女又道：“肯定是不是的，而我也同樣如此。我和月王終究並不是同類。即便，我們看起來似乎有很強的因果關系。”
　　蘇離道：“那麽，妳是否又願意？”
　　少女道：“那麽，妳是否願意給我壹場完整的輪回？”
　　蘇離道：“我盡力。”
　　少女道：“我的存在，問題是無法真正的解決的。如果可以完美的輪回，那麽就需要壹次完整的輪回法則加持，同時，要斬掉許許多多對應的因果。
　　而這是不可能的。
　　我的存在，貫穿了時間長河，就像是沐雨兮——
　　這唯壹的機會，本就十分渺茫。
　　而即便有，那也壹定是沐雨兮而絕不會是我的，不是嗎？”
　　蘇離道：“文明在蛻變，但是也壹直在被推衍。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
　　而事實上，我已經掌握了輪回，也已經有了文明的沙盤底蘊，有了真正的基礎。
　　剩下的壹切，已經不會太艱難了。
　　當然，如果可以，那麽，妳也可以貢獻出鴻蒙研究基地的所有研究結果給我。”
　　少女道：“我現在是零，所以我沒有那樣的能力。”
　　蘇離道：“我可以幫妳洗魂。忘塵寰的能力還是在的。而且——奈何橋也可以存在。”
　　少女道：“若是那樣，我就已經不是我了。我存在於世間的痕跡，會被徹底的洗去。”
　　蘇離道：“我會讓妳將來真正的合壹，讓那個諸葛染月真正的回來。”
　　少女凝眸，看了蘇離許久。
　　蘇離正面應對，沒有避讓。
　　好壹會兒之後，少女零才點了點頭，道：“那是壹種很特殊的文明推衍結果，若是交出來，他們的壹切就徹底的崩滅了。”
　　蘇離道：“這是妳反抗的結果，也是妳希望的結果。”
　　少女道：“但是我不希望徹底的走向歸墟。”
　　蘇離道：“不會有徹底的歸墟，因為我始終是蘊含希望之源的，我從來沒有放棄希望，也不會讓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
　　少女道：“我不信，妳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真善美的妳了。”
　　蘇離道：“但，雨兮還是當初那個真善美的雨兮，更遑論，還有魅兒。這些，妳能知道嗎？”
　　少女呆滯了剎那，隨即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那或許是未來，也或許是曾經的過去，但我從妳眼中看到了希望。這壹次，我別無選擇，我暫且信妳。”
　　蘇離道：“因為沒有選擇，也是壹種選擇。要麽妳給我鎮壓，被我強制洗魂，最終走向寂滅。
　　要麽，妳配合我，我給世界壹份希望，將世界重新洗牌！”